Friday, August 10, 2012
當你認定活著是一場苦情戲
醫生的判斷是至少還有一天，你才會出來，於是建議媽媽爭取時間，多睡一點。本來我們已準備好放心休息，不過掛線後都不到十分鐘，你媽媽的陣痛突然劇烈增加，連下床的能力都沒有，只是抓住床頭板在大叫，種種跡象都指向一個結論 ﹣你即將要出生！
於是我離開房間，經過走廊，入到你哥哥的房間，將他叫醒。你哥哥朦朦鬆鬆打開眼睛，就因為聽到媽媽的叫聲而顯得有點惶恐。我望著他的眼睛，跟他說：「愛兒，爸爸在。」然後大力攬住他，輕聲跟他說：「BB要出世啦，媽媽的叫聲很快會過去，今晚是一個好開心、好 exciting 的一晚。」然後我隨手拿了件衫給他：「來吧，換好件衫，BB一出世就帶來見你。」跟著我就行出房間，返回媽媽那邊，一邊打911。
去到媽媽身旁，一邊安慰她，一邊跟911的接線生說話。接線生確認救護人員會儘快到場之後，叫我不要掛線，要繼續同我講。他只說了兩句，我就知道他在準備我接生。
我就聽住接線生的指示，一直在媽媽和哥哥的房之間來來回回，安慰、鼓勵、準備。終於到了那個時間，我見到你的頭殼。那一刻，身邊一切的混亂彷彿完全靜止，心裡彌漫著一份好深好深的情，那份情牽著我雙手伸到的你頭頂的前端。
「來吧，孩子，爸爸在。」
當你的頭碰在我手上的一刻，我就知道這份結連再也不會分開。
這是小豬囡出世的故事。
日後或許在她生日、結婚，或者她問我的時候，我會跟她重溫這個故事。但當我去整理她的出生過程成為一個小故事時，更多時候我想像的是日後在她灰心失意的日子，當她迷失懷疑自己、質問人生、認定自己的活著是一場苦情戲的時候，我會叫她過來，坐在我身邊，摟著她，跟她說：「囡呀，讓爸爸跟你講一個故事…」
因為我知道，人生有些問題，很難用理性、用分析去得出一個完滿的答案，但一個關乎你的故事，卻可以叫你看得清楚，在愛和恩典中辨別出當行的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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